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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一十六章 小乞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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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下無人,李朔低低的咳嗽兩聲,他自問警惕性很高,並且論武功還真是罕有敵手。早前是因為要給桑榆輸內力,這才有些虛弱,否則……尋常人根本無法近身。

所以能靠近他,並且不為延辛所知的,怕是……少之又少。

李朔冷著臉將紙條撿起來,裏面一個字都沒有,空白一片。

是惡作劇?

還是別有深意?

深吸一口氣,李朔沈默不語,顧自思慮。這朱莎小國早前是他遇襲的地方,刺客跟利州有關,旁的倒也沒什麽,會是何人?

按理說,利州的事兒已經有條不紊的在進行著,不太可能再出意外。

那……是大梁?

是京城?

是慶王?

一聲咳嗽,李朔猛地循聲望去,一道黑影快速竄去。

說時遲那時快,李朔飛身而起,直撲黑影。

延辛蹙眉走出來,底下人低低的問,“大人,若是王爺知道咱們知情不報把人放進來,會不會重責咱們?”

“重責?”延辛懷中抱劍,如釋重負的笑了笑,“怕是高興還來不及,哪還有工夫管咱們。從今往後,王爺那暴脾氣可算是有人收拾了。”

說著,又是得意的幹笑兩聲,“瞧好吧!咱王爺,今晚不會回來了。”

底下人不解。

不回來?

難道會出事?

可瞧著咱們的統領,怎麽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樣????

王爺,真的不會有事嗎?

李朔的速度自然也是極快的,追到了民宿前,黑影消失了。李朔有些猶豫,雖說自己的功夫的確罕有對手,然則明槍易躲暗箭難防,這西域諸多小國,終是有太多的變數。

“在外頭站著幹什麽?”有人在裏面說話。

聲音有些陌生,聽不出來是男是女。

李朔冷笑,縱身一躍,便是翻墻而入。

黑漆漆的院子裏,只有一顆沙棗樹,什麽都沒有。房門緊閉,但是窗戶上卻映著兩個身影,瞧著似乎是在下棋。

有聲音道:我如今將他帶來了,算我贏。

另一個道:那你有本事叫他進來,不然還是輸。

於是,那聲音變沖著李朔喊,“你到底進不進來?”

李朔又不是傻子,你說進來就進來?

轉身,就走。

“瞧,我就知道他不會進來,算你輸。”

嘩啦一聲響,是棋子被人拂落的聲音。

“你這小乞丐好大的膽子,竟敢不聽本姑娘的命令,小心我告訴我爹,把你的耳朵揪下來餵狗。”稚嫩的小丫頭聲音,帶著任性的不甘與慍怒。

卻是這樣的熟悉,讓李朔的脊背駭然繃緊。

不敢置信的轉身,李朔瞪大眼眸,死死盯著窗戶上的兩個影子。

那小丫頭的聲音繼續道,“果真是賤皮賤肉賤骨頭,小乞丐就是小乞丐,沒見過世面就是沒見過世面,那糖葫蘆有什麽好,吃多了會變傻。已經這樣傻,若是再傻一些可怎麽好!”

“別說是要飯,怕是連吃飯都不會,彼時真的要餓死了!我可告訴你,你若是餓死了,我是不會管你的。到時候別指著我給你收屍,往那亂葬崗一丟,還能給狼餵飽肚子。”

李朔紅了眼眶,飛起一腳就踹開了房門。

屋子裏的燈,瞬時黑了下來。

有人站在屋子裏,低低的問了一句,“若是再給你一次機會,你還會丟下我自己逃命嗎?若是我死……”

音未落,便是那溫暖的懷抱襲來,抵死的纏綿,哪還敢再松手,哪還敢再讓自己後悔一次。

黑暗中,那悶悶的低吟,帶著情難自控的嚶嚀。

驀地,傳出桌椅板凳被掀翻的聲音。

院子裏的鬼醫扭頭望著自家師妹,“你家閨女兇悍得很!”

“少胡說。”女子冷著臉,“不怕扯了你這胡子,讓你吃不了兜著走?”

鬼醫撇撇嘴,一臉的不甘。

俄而瞧著小師妹臉上的擔慮,不由的嘲笑道,“你在擔心什麽?小兩口幾經生死,好得很呢!”

“你懂什麽!”女子輕嘆,“大齊跟大燕,隔著國仇家恨,饒是相愛至深又如何?能敵得過人言可畏?能敵得過這……”

“嘖嘖嘖,瞧瞧,伺候過皇帝的女人就是不一樣,還榮華富貴,人言可畏呢?”鬼醫一臉的嘲諷,“若是真的稀罕那些個,這大齊的天下還輪得到這李勳?”

“你自己落不得好,不相信什麽狗屁愛情,就不能讓別人也聞一聞這狗屁的滋味?我老頭子瞧著這小兩口倒是很不錯,一個比一個情深義重,哪像有些人……哼……不要丈夫連閨女也不要,一走就是這麽多年。”

“臨了還眼瞎心盲,自家閨女都不認識,差點以死謝罪!”

女子紅了紅臉,“師兄就不能嘴下留情?”

“怎麽,做得出來還怕我說?”鬼醫翻白眼,“李朔和桑榆小丫頭的事兒,我老頭子幫定了。小丫頭是我捧出來的,也是我送進宮裏去的,跟你沒關系!!”

“師兄……”

鬼醫哼哼兩聲,插著腰看著黑漆漆的屋子。

也不知道這裏頭發生什麽事了,怎麽一下子都沒聲音了?

殊不知這會,某人正騎在李朔腰間,將李朔壓在了桌案上,一臉戲虐的笑著,微涼的指尖輕輕掠過他滾燙的胸膛,那一副不要臉真當像極了初遇時的模樣。

“小乞丐的身段不錯。”她笑盈盈的說著,只是難掩口吻中的虛弱,“也不知道能值多少銀子,正好本公主近來缺錢花,給送花滿樓裏換點錢,就當是你給本公主獻身了!”

李朔眉心微蹙,黑暗中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。

死死抓著她纖細的腰肢,那一刻他仍覺得不夠現實,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著這黑暗中的影子,生怕一晃神又把她弄丟了。

“不知在公主心裏,這小乞丐能值多少錢?”他啞著嗓子問。

溫熱的呼吸噴薄在他臉上,略帶灼熱的舌尖掠過他的喉結,輾轉在他胸前。被她扯開的胸襟,失去了遮蔽的功能,將身上略顯斑駁的傷痕悉數呈現在空氣裏。

隨著她的舉動,他覺得那些傷仿佛突然間全部開裂,疼得撕心裂肺,疼得他滿臉是淚,卻又忍著不敢吭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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